2014年第三季度发生在欧美家电品牌间的大并购，给远在中国顺德的威灵电机带来了喜讯——威灵电机在海外最大的两个客户惠而浦和伊莱克斯，分别收购了意黛喜和GE家电。而当《电器》记者在威灵电机总部的展厅中看到最新一期内刊时，上面的显著位置刊登了一篇题为《威灵如何成功进入西门子》的文章——要知道，德国博西家电对全球供应链的苛刻选择是众所周知的。
2014年9月末，空调价格战血腥开打、洗衣机市场仍很低迷，威灵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向阳却对威灵销量保持高速增长充满信心。他说：“聚焦家电主营业务，提高产品力，持续打造‘不可复制的优势’，将令威灵变得更加出色。”
一路走来 风雨兼程
电机专业出身的周向阳加入威灵已经18年，典型的技术型管理人才，出任总经理至今，带领威灵将营业收入从7亿元提升至70亿元。最新的公告显示，2014年上半年，威灵电机实现销量7626万台，同比增长15%，在大宗材料价格持续走低的前提下（售价与大宗材料联动），实现营业收入49.56亿港元，同比增长8%，不考虑远期外汇浮动等暂时性因素影响，经营利润同比增长超过10%。周向阳表示：“威灵电机从量产第一天起就做着行业里独一无二的事。”
据介绍，1992年广东威灵电机公司成立，从日本买入空调塑封单相异步交流电机技术，填补国内空白。“当时，日本空调市场已经全面普及全直流变频空调，交流电机对他们来说是濒临淘汰的产品。但是，对中国来说，空调还是奢侈品，‘塑封’交流电机更没有工厂生产，中国本土生产的电机都是铁壳交流电机，因此威灵的起点很高。”周向阳回忆道，“由于威灵成功引入日本技术，加上本地制造的成本极低、交货很快，因此当我1996年加入威灵的时候，威灵电机完全不需要营销，产品供不应求。”
躺着挣钱的日子在1998年基本结束，威灵也从那年开始进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周向阳介绍说，随着中国空调产量的持续扩大以及空调塑封电机制造商增多，威灵做出了第一次调整，进入传统的空调铁壳电机市场，参与竞争。“为客户服务的理念从那时起开始深入威灵，作为零配件供应商，‘销售工程师’变得重要，也是从那时起，我从一名研发工程师，转而变成营销人员。”值得一提的是，同在1998年，威灵开始了直流电机的完全自主研发以及初期生产。
在威灵进入铁壳电机市场的同期，威灵也进入了被视为“洗衣机心脏”的洗涤电机领域。“与当年引入空调塑封电机一样，在国内滚筒洗衣机电机还都是双速电机的时代下，威灵与梅洛尼公司合作，引入了滚筒洗衣机串激电机制造技术。引入技术的原则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即中国没人做、未来有优势。”周向阳感慨道，“但与空调电机不同的是，滚筒洗衣机当时在中国并没有市场，而同时由于洗涤电机在洗衣机中的重要性，国内企业也不敢轻易采用。因此，威灵的洗涤电机业务出现连续亏损，直到日后以三星、LG为突破口打开欧洲市场，才终于打开局面。”
此后，威灵在洗涤串激电机领域一发不可收拾，相继成为惠而浦、伊莱克斯、VESTEL等品牌的合作伙伴，几乎与空调塑封电机相同，威灵洗涤电机业务也呈现出高利润、高增长的发展态势。几乎与空调电机的发展路线一致，威灵进入洗涤电机领域，随后进入了波轮洗衣机感应电机市场，参与到中国本地传统电机市场的竞争之中。
周向阳总结称，凭借响应速度快、交货周期短、供货能力强的优势，威灵在空调电机、洗涤电机的生产规模得以快速提升；凭借以客户为中心的理念，威灵也逐步赢得更多主流品牌的信赖。“时至今日，空调电机和洗涤电机仍然是威灵最核心的业务。威灵也借此发展到拥有四地六厂、年产能为2.2亿台，占全球空调电机市场30%、全球洗涤串激电机市场40%的规模。然而，我们仍然有许多不足需要反省和转变，比如制造体系升级没有更早，研发实力还不够强。”
化繁为简聚焦家电
周向阳着重强调的一点反思，就是威灵“多元化”的快速发展。据介绍，威灵在2009年后相继进入了工业缝纫机电机、汽车ESP转向系统电机、机器人伺服电机、洗碗机电机、小家电电机、冰箱压缩机电机、净水增压泵、空清电机等众多电机领域。此前在2004年，威灵还收购了一家工业电机企业。
周向阳分析称，在这些相继扩展的领域中，冰箱压缩机电机和洗碗机电机是较为成功的。威灵目前冰箱压缩机电机的合作伙伴为行业龙头加西贝拉、华意、广压和东贝等。洗碗机电机的中国市场份额接近90%，净水增压泵、空气净化器电机的发展态势也不错，“但在其他领域，威灵做得并不够好。”
据了解，工业缝纫机电机、汽车转向电机的制造由于各种因素，被相继退出，工业电机也被当做不良资产处置出去。“多元化带来了规模的提升，但同时也导致研发资源分散。经过总结得出结论，我们必须要将研发、制造聚焦在核心业务领域——家用电机领域，把握直流化智能和环保节能优势，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威灵的‘独一无二’和‘不可复制’。”周向阳斩钉截铁地表示。
威灵方面预计，2014年威灵能够实现1.45亿台电机的销量，营业收入将突破75亿元，而2015年销量计划达到1.7亿台，2017年营业收入将突破100亿元。在海外市场不振、国内市场需求下滑的大环境下，威灵的这一目标显得过于“宏伟”。但周向阳不这么认为，他表示，只要聚焦在家电这个主营业务领域深耕细作、深化转型，未来35年威灵按照计划目标发展不成问题。
周向阳特别强调的是，支撑威灵今后进一步发展的两大方面的重要力量，分别是新技术产品升级和传统产品工艺改造。
技术支撑 产品升级
在新技术及产品方面，直流电机的市场拓展毫无疑问地成为绝对核心。周向阳表示，威灵在2000年已经依靠完全自主研发实现了直流电机的小批量生产，但直流电机市场的春天迟迟没有到来。“我们一直坚信直流电机总有一天会迎来市场爆发的时候，因此尽管威灵的直流电机业务已连续亏损10余年，却仍在坚持探索。重要的是，直流电机要有电控芯片，是微电机领域最尖端的技术，没有企业会把这项技术卖给你，只有靠自主研发。”
事实上，近两三年来，随着空调、洗衣机整机企业转型升级，两个产品在技术环节提升极快，而全直流变频空调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所推动，BLDC直流电机驱动或DD电机直驱的滚筒洗衣机、DDM波轮洗衣机的市场份额也在持续增大——中国市场直流电机的需求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对此，周向阳表示，目前威灵的直流电机已经“初具规模”，2014年预计可以实现超过1200万台的销量。“我们的计划是在未来3~5年内，直流电机的销量要占到总销量的50%，而这只是保守估计。2015年，威灵计划实现直流电机销量40%的增长，其中洗衣机直流电机的增速应在100%。”据悉，目前威灵电机共约300人的研发团队中有约150人专门从事直流电机的研发，相比目前直流电机销量尚不足总销量10%的份额来说，研发资源的投入倾斜力度巨大。
对于直流电机的发展前景，周向阳认为，在几大新增长领域，直流电机的增长目标是最容易实现的。“在直流电机领域，中国市场只有日系企业与威灵竞争，但威灵在性能与其不分上下的同时，成本及交货周期优势非常明显，这个正在高速扩大的市场，空白点太多。”
直流电机的商用领域也是发展重点，用于商用空调风机末端的电机，即商用空调电机的直流化趋势也在显现。周向阳认为，随着中国居民生活品质的提高，未来家用中央空调势必取代柜式空调成为重要市场，而风机直流电机可以保证无论风管管道多长，都可以实现恒风量和恒转矩，对于风管机来说，直流电机的应用将使产品性能上升极大。
在直流电机之外，周向阳重点提到了环境电器用电机。周向阳分析说，虽然目前中国的空气净化器及净水器市场极度混乱，但未来10年这一市场将呈现巨大的发展规模。目前威灵推出了匹配反渗透净水器的全系列净水器增压泵，而空气净化器用电机与空调电机原理一样，行业主要品牌净化器均与威灵有供应关系。“在这一领域，威灵仍然保持原则，只与龙头企业合作，2015年的计划增速为100%。增压泵与洗碗机电机一样，对密封、高温防水、流体力学等方面要求极高。因此，在研发方面，威灵也将配备更多对流体力学、泵体方面的研究人才。”
深化转型 提高效率
如前文所述，支撑威灵进一步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元素，来自制造体系的升级改造带来的效率提升。据周向阳介绍，中国微电机行业是个极为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20多年来串激电机、异步电机等传统产品的制造工艺没有发生改变，需要大量人力，威灵电机在历史最高峰时期，有工人1.5万人。随着工人薪资的持续上升、90后一代的到来，人口红利几乎消失，如果这种局面不改变，企业将陷入困境。他举例说：“员工工资每年以15%~18%的速度增长，目前威灵一线工人的平均工资为3600元，还包括吃住和五险一金，未来3~5年一线工人的年薪涨至10万元并非遥不可及。”
为了应对这种局面，威灵提出“深化转型，勇于改变，重回增长”的口号，要转变这种依靠低人力成本的劳动密集型生产模式。“如何转变？绝不仅仅是靠机器人就能解决的。我们思考的答案是通过改变传统产品的制造工艺来实现自动化。”周向阳表示，“威灵已经开发出了新的电机制造工艺并申请了多项****，新工艺完全颠覆旧有的制造模式，从而实现大规模的自动化。”
周向阳指着窗外的威灵电机一分厂，信心十足地说：“明年你再来这里参观，这个工厂里的生产线将全部换掉。通过大规模改造，同一条生产线的制造效率、工艺水平、产品性能都将得到极大提升。”
据悉，通过转型改造，威灵电机的员工数已经从2012年巅峰期的1.5万人缩减至1.1万人，未来3年还将通过大规模自动化投入实现人员规模继续削减。周向阳称，2014年威灵仅自动化改造一项的投入就高达2.3亿元，2015年随着一大批生产线的改造，这一投资额还会进一步加大。
周向阳表示，发展至今，微电机行业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高技术含量、高资金门槛的产业。“而我们用心思索的，仍然是如何继续保持‘不可复制’的优势，这当然也包括多年来从没被突破过的电机制造工艺。”
打造优势 前路光明
制造体系的升级、新技术、新产品的上量令周向阳对威灵的下一步发展充满信心。“微电机市场的发展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竞争阶段，而威灵的另一部分提升空间，则来自于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周向阳豪气干云，“威灵虽然已经在电机市场成为了全球产量第一的企业，但这还不够，我们还只占市场份额的30%，为什么不能是50%？”
据了解，电机行业还有多家企业挣扎在亏损泥潭，在转型时代已无力跟进。而威灵在历史性地进入西门子洗衣机供应商中之后，仍在全球化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周向阳表示，威灵已经基本完成了全球销售网络的布局，2014年海外客户的销售比例为30%以上，下一步，威灵将适应全球价值链和产业链的变化趋势，突破国际贸易壁垒，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建立国外生产基地。
对于全球化的布局，周向阳审慎地说：“对于地点，我们已经在东南亚、印度、巴西等地进行了考察和测算，而在时间点上，威灵将根据出口成本的趋势测算，在中国本地制造的成本优势消失之前，威灵会选择合适的地点完成海外布局。”
对于未来的发展，周向阳表示，威灵3年内的目标是总营业收入突破100亿元，但威灵考虑最多的，是超过100亿元之后怎么办？“毫无疑问，‘以客户为中心，做好产品’是威灵遵循的核心原则，客户需要什么威灵就提供什么，如更快的交货周期、更好的研发支持、更迅捷的调整方式等，这些是威灵成功的要素，也是今后发展必须坚持的原则。”周向阳继续强调，“而最重要的，则是我们要创造更多‘不可复制’的优势，保持危机感，才能让企业发展得更加健康、长久。”